那是一對長相精緻的雙胞胎,許放遠遠地見過他們幾面,那兩個孩子都模樣出衆,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和許放相像的地方,恐怕是随了那個他毫無印象的堡主父親。許放看見他們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,畢竟是自己的孩子,即使失去了記憶,他依然對他們充滿了舐犢之情。
可是一想到他們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……許放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。
他在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看過自己的肚子,那裡是棱角分明的肌肉,和他記憶裡有些模糊的少年時期十分相似,可是皮膚表面卻多了很多深色的豎痕,仿若幹了的樹皮,無一不彰顯着這張肚皮曾經為了孕育子女撐開到什麼地步。
許放登時渾身發冷,隻感覺到恐懼,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對雙胞胎是怎麼從自己的肚子裡出來的。
聽煙波說,那天他流了很多的血,人也差點沒了,還是司雪峰動用了堡内秘寶“問仙水”,這才把人救了回來。也因此,許放受到堡中更多人的敵視,他們本來就對司雪峰迎娶男妻一事頗有微詞,如今對方又把珍貴的問仙水用在了他身上,讓衆人對許放更加不滿。
可他們卻不敢責難做了這些事情的司雪峰,畢竟對方是他們的堡主,又是武林第一高手,于公于私,他們都不敢也不願對司雪峰表現出什麼,反而将一切的錯誤都歸咎在了許放身上,若許放是個女人,恐怕就要說他是“紅顔禍水”,是個蠱惑堡主的“妖女”。
可偏偏許放是個男人,還是個長相極其普通的男人。
雖然他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,卻也有着常識,自己小時候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放牛郎,長大了估計也沒什麼變化,模樣……他摸了摸自己的臉,也實在不像是能讓堡主一見傾心并為此做出這麼多糊塗事的樣子,恐怕那些下人說的是真的,的确是他使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,逼迫白虹堡堡主娶了自己,這才讓那些忠于司雪峰的人對他如此懷恨在心。
想到這兒,許放不禁歎了口氣,也就在這時,他聽到院外一陣喧嘩,還不等煙波出去喝止,就聽外面有弟子大聲喊道:“堡主回來了!”
正式開坑啦!
本章主要是介紹一下背景,整個故事與原梗有一些區别。
總之别太期待就是了……
第2章
第二章
夫君
第二章 夫君
許放一點都不想去見司雪峰。
他還沒有接受自己嫁給一個男人的事實,況且這堡裡除了煙波,每個人都好似對他充滿敵意,天生怯懦的許放實在不願意面對他們。
但是煙波已經很興奮地給他找起了外衣,小姑娘單純,覺得許放就是當家主母,隻有他嫌棄這白虹堡的份,其他人哪有資格嫌棄他?許放張了張嘴巴,最後隻能弱弱地讓煙波别再用“主母”稱呼他,卻沒能拒絕她遞過來的衣裳。
畢竟他作為堡主夫人,的确不可能不去迎接自己久未歸家的夫君,最後便也隻能硬着頭皮,出發去見那個人。
卧龍山上很冷,一出門,許放就感覺自己的臉龐被寒風刺的陣陣發痛,讓他不禁将脖子上的毛領圍的更嚴實了一些,反觀煙波,因為從小在白虹堡學武,少女穿着簡單,并不似許放臃腫,在寒風中也走的是健步如飛,完全不被刀削般的冷風影響。
許放窩着身子跟在煙波身後,心安理得地讓嬌小的少女為他擋風。他現在有比寒風更煩惱的事:如果一會兒他過去,認不出哪個是司雪峰怎麼辦?想了想,他幹脆打定主意,一會兒除非必要,不然他一定不會先開口說話。
他倒并不是出于什麼目的才想隐瞞自己失憶的事實,隻是覺得……沒有必要,恐怕在這個白虹堡裡,真正在乎他的人并不多,反而會把他的失憶當做是什麼接近堡主的新手段,他本就在這裡不受歡迎,實在不想再多生事端。
不過當他邁入大廳,便知道自己之前以為認不出司雪峰的擔憂有多麼可笑。
司雪峰實在太出色了,以至于大廳裡明明那麼多人,許放也能一眼就看到他。
男人站在衆人之中,端的上是鶴立雞群,他身量很高,墨色的長發隻簡單的在後腦插了根玉簪,皮膚卻瑩白的好似窗外的雪,連簇擁在他臉旁的白色毛領都要比他的肌膚遜色幾分。白虹堡所有門人都内力強勁,早就習慣嚴寒,平日裡依舊一身勁裝打扮,但司雪峰卻和許放這等不會武的人一樣,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裘皮披風,領口蓬松的狐狸毛圍繞在臉頰旁,加上他俊美的容貌,整個人宛如華美的冰雕,明明是一呼百應的蓋世高手,卻有種仿佛會輕易破碎的脆弱感。
但沒有人敢因此小瞧他,自司雪峰的身體出現問題以來,不是沒有人想借機除掉他,但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。司雪峰是天下第一劍客,即使是身體情況大不如前,他的劍依舊能斬殺各路魑魅魍魉,也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不得不回歸了理智,徹底放下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。
許放對這些江湖事絲毫不知,他隻是看了司雪峰一眼,就不由的有些發愣,他的心髒竟然又開始古怪地抽痛起來,胸口卻泛起了熱,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扯着他又往前走了幾步,隻為更加看清男人的模樣。
司雪峰本是半側着身對着門口,如今在傾聽身邊人說話的間隙,他已經完全轉過身來,許放這才發現他的披風下還有一個大約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兒,正被他抱在懷裡。女孩正是許放給男人生的龍鳳胎之一,看見許久未見的孩子,向來冷面的司雪峰表情也柔和許多,但還是透漏着一股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孤傲。男人懷裡的女孩兒是雙胞胎裡的姐姐,名喚司以晴,弟弟司無雲則在另一個女人懷中。
那個女人自然就是堡裡有名的“表姑娘”沈冰。其實她嫁為人婦,早已不能如此稱呼,隻是她自小長在白虹堡,與大部分門人相交甚密,加之江湖兒女本來就不在意這些小事,她有意不改其他人對她的稱呼,其他人便順水推舟,繼續這麼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