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第3頁)

岑夜闌看着元徵,沉默了許久,說:“……你可曾想過後果?”

元徵哼笑道:“想了。”

岑夜闌啞然,元徵又說:“其實我也有私心。”

“阿闌心懷大志,要做名将,他日史官落筆,想必是贊譽有加。明君配名将,隻有你在我身邊,我才想做明君。”

元徵頓了頓,看着岑夜闌泛紅的眼睛,湊近了,吻他眼下的小痣,低聲說:“阿闌,你就當可憐可憐天下百姓,以身飼虎,全了我這一腔癡念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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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雨夜亂人心,抑或是赤誠心意太動人,岑夜闌雖未開口應允,卻也沒有再提回北境之事。

那夜雨下了一宿,窗外風雨不歇,殿内元徵卻和岑夜闌挨着說了許久的話。他們同榻而眠,身軀相貼,元徵勾着岑夜闌的手指,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,聲音不疾不徐,是鮮有的溫情靜谧,後來岑夜闌連自己怎麼睡過去的都忘了。

翌日醒來時,就見元徵一手撐着頭,笑盈盈地看着他。

岑夜闌愣了愣神,元徵已經湊近了,在他的嘴唇落下一吻,岑夜闌剛想開口,元徵又親了他一下,眼中笑意更盛。岑夜闌看着元徵,耳根慢騰騰地紅了,猛地推開元徵坐起身,清了清嗓子,問:“什麼時辰了?”

元徵說:“辰時了。”

元徵一宿未睡,早已經換了朝服,可看着岑夜闌熟睡的面容,卻舍不得走,想着岑夜闌昨夜的反應,簡直快意興奮得要命,磋磨出來的穩重冷靜都不見了蹤影,恨不得直接頒下诏書,叫天下人都知道岑夜闌心裡有他,不舍得他。

岑夜闌看着元徵上翹的嘴角就不自在,有幾分懊惱,偏還要維持着面上的冷靜,說:“陛下,該去上早朝了。”

元徵哼笑道:“阿闌忒無情,一醒就催我走。”

岑夜闌不慣應對這樣耳鬓厮磨的話,臊得慌,含糊道:“早朝乃要事,不可耽擱。”

他越是正經,元徵越是心癢難耐,見岑夜闌站在床邊,正伸手拿擱在一旁的衣裳穿。岑夜闌長得高挑,腰細腿長,元徵截了他的鞶革,說:“擡手。”

岑夜闌手指緊了緊:“不必——”

元徵沒理會,重複了一遍,說:“擡手。”二人站得近,元徵垂眼看着岑夜闌,二人對視了須臾,岑夜闌拗不過他,還是讓了步。他自懂事起,就事事都親力親為,即便是成了大将軍,這等瑣事也從不假手于人。

元徵的手握上他腰的時候,岑夜闌整個人都僵了僵,元徵低笑了聲,掌心隔着春衫摩挲那截韌腰,說:“阿闌可知張敞為妻畫眉?”

岑夜闌腰顫了顫,當即捉住他的手腕,道:“胡言亂語。”

元徵低聲笑笑,又去摸他的小腹,說:“都有寶寶了,怎麼還是這樣小?”

他初為人父,很是新奇,摸也不敢用力,隻輕輕地碰,岑夜闌耳根都紅透了,不知說什麼才好。元徵摸了摸,還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,不重,岑夜闌卻猛地退了兩步,如同被踩着尾巴的貓,又臊又慌,說:“元徵!”

元徵眨了眨眼睛,哄道:“好好好,不摸了,不摸了。”他拿雙臂環着岑夜闌的腰,輕輕扣上玉鈎,一邊說,“改日讓人将你的朝服送來宮裡備着吧——算了,還是讓尚衣監做新的,你久不在京,朝服想必都是幾年前的了。”

岑夜闌抿着唇,看着元徵認真的模樣,恍了恍神,旋即,垂下眼睛淡淡道:“不用如此麻煩,豈有朝臣久住宮中的?”

元徵頓了頓,笑道:“也是。”他似是說給自己聽,道,“左右你也不走,宮裡宮外,擡擡腿就到了。”

岑夜闌的目光落在元徵面上,他遲疑着,想說什麼,卻聽殿外成槐說:“陛下,該上朝了。”

元徵歎了口氣,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闌,說:“我去上朝了。”

岑夜闌心頭微松,點點頭,元徵啧了聲,掐着岑夜闌的下巴就吻了上去,他親得兇,叩開緊閉的齒關,結結實實地索取了一個吻,又戀戀不舍地就着柔軟的唇肉咬了一口,含糊道:“不許走,等我回來。”

岑夜闌吃了痛,微微蹙着眉,看着元徵心有不甘的模樣,不知怎的,臉上竟露出了一個笑,破天荒地說:“好。”

元徵愣了下,壓不住上翹的嘴角,揉了揉岑夜闌的嘴唇才轉身朝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