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第4頁)

岑玉搖了搖頭:“不醜,”她又笑,說,“他長得很好看的,眼睛像星星一樣。”

元徵笑道:“玉兒知道為什麼别人說醜嗎?”

岑玉想了想,搖頭。

元徵說:“因為他和我們不一樣。這世上的許多人見不得别人和自己不一樣,他們就認為那是壞的,醜的,不好的。”

岑玉聽着,眉頭都皺了起來:“為什麼?那明明不醜啊。”

元徵笑了一下,指着水中花色各異的魚道:“玉兒你瞧,這世上的東西就像水裡的魚,有白花的,有雙尾的,有三尾的,可有些人認為白花的才是魚,别的都是怪物。”

岑玉想了好一會兒,說:“那他們真是蠢蛋!”

元徵哼笑了聲,道:“所以玉兒,‘井蛙不可語海,夏蟲不可語冰’就是這個理了。人,也不能與傻瓜論長短。”

岑玉似懂非懂,元徵肅了神色,看着岑玉,認真道:“玉兒,其實,你爹爹就是這些人眼中的‘不一樣’。上天多賜予了你爹爹一份禮物,卻讓他一生多舛,吃了許多苦,但你爹爹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,沒有被任何人任何事擊垮。”

“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。”

3

苦嗎?

自然是苦的。

這數十年來的如履薄冰,以男人之身生下岑玉,又豈會不苦,可好像也不是那麼苦。

岑夜闌看着岑玉泛紅的眼睛,擡手摸了摸她的眼角,低聲說:“不苦。”

岑玉認真地說:“以後玉兒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爹爹的。”

岑夜闌忍俊不禁,岑玉急了,往他身上蹿,說:“爹爹不要笑,玉兒認真的!”

岑夜闌托着小丫頭的屁股,道:“爹爹沒有笑話玉兒,爹爹是高興。”

岑玉這才滿意,說:“以後有玉兒,有父親,沒有人可以欺負爹爹。”

過了一會兒,元徵伸手将她從岑夜闌身上扒下來,道:“好了别鬧你爹爹,夜深該睡了。”

岑玉噘了噘嘴,不情不願地說了句“好吧”,剛乖乖躺下,又往岑夜闌身邊挨了挨,說:“爹爹抱玉兒。”

岑夜闌當即伸手摟着岑玉,岑玉閉了閉眼睛,突然又睜開,說:“爹爹,玉兒有悄悄話要告訴你。”

岑夜闌笑了聲,低頭道:“玉兒要說什麼?”

岑玉挨在他耳邊,小聲道:“爹爹是玉兒的爹爹,還是玉兒的母親,真的太好了。”

她說:“爹爹,玉兒愛你。”

說完,她親了親岑夜闌的臉頰,兩隻手搭在自己身上,乖乖地睡覺了。

岑夜闌怔怔地看着岑玉,心裡柔軟又酸楚,半晌,元徵支起身湊過來親他。岑夜闌看着元徵,元徵沖他一笑,又去吻他的眉心,二人徐徐地接着吻,親到嘴唇時,吻也是溫情的,不帶半分情欲,仿佛無聲的溫柔安撫。

直到岑玉睡着之後,元徵換了位置,挨着岑夜闌,道:“讓奶娘抱回去睡吧。”

岑夜闌說:“就這麼睡罷。”

元徵哼笑了聲,他把玩着岑夜闌的指頭,岑夜闌的手指修長漂亮,指腹卻結了厚厚的繭子,虎口尤其粗糙,隐約還能見細細的舊疤。元徵說:“咱們的女兒聰慧可人,我從來不擔心她會接受不了你是她的母親,”他一笑,酸溜溜地哼唧道,“我隻怕她要更黏你了,‘爹爹,玉兒愛你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