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第5頁)

元徵哼笑了聲,他把玩着岑夜闌的指頭,岑夜闌的手指修長漂亮,指腹卻結了厚厚的繭子,虎口尤其粗糙,隐約還能見細細的舊疤。元徵說:“咱們的女兒聰慧可人,我從來不擔心她會接受不了你是她的母親,”他一笑,酸溜溜地哼唧道,“我隻怕她要更黏你了,‘爹爹,玉兒愛你’。”

他模仿着小家夥黏人的語氣,岑夜闌無奈笑道:“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?”

元徵理直氣壯道:“醋大着呢,你瞧瞧,今兒晚上的事,我功不可沒吧,你提也不提一句,連個獎勵都沒有。”

岑夜闌看着元徵,想了想,說:“阿徵,謝謝。”

元徵啧了聲,還未開口,岑夜闌親了過來,唇齒相碰,岑夜闌低聲說:“七郎。”

沒轍。

元徵扣着他的腦袋吻他的嘴唇、舌尖,拇指摩挲着發絲、耳朵,聲音喑啞:“岑将軍,偷情嗎?”

岑夜闌說:“換間屋子。”

岑玉已給了二人莫大的驚喜和安慰,這麼多年,他們都沒有想過再要個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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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玉一句話驚醒了岑夜闌和元徵。

當初岑夜闌生岑玉時九死一生,将元徵吓得夠嗆,那點瘋病都險些卷土重來,非得見着人,抓着岑夜闌溫涼的手那顆心才踏踏實實地落了回去。

後來二人行房時都是吃了秘藥的,不同于宮裡給後妃吃的藥,那藥是蘇沉昭給元徵配的。

藥一吃就是這許多年,二人除了岑玉,倒真是再沒有其他的孩子。

難不成,他們哪回辦事的時候沒吃,就真中了?元徵有些坐立難安,他盯着岑夜闌的肚子,若說不想再要岑夜闌同他的孩子,那必然是假的,可在岑夜闌和孩子之間選一個,結果顯而易見。

元徵不能失去岑夜闌,萬分之一的險他都不敢冒,元徵賭不起。

元徵說:“召禦醫——”

話一出口又停住,“蘇沉昭”三個字才浮現在腦海,元徵頓時想起蘇沉昭同李景綽去了河東。

岑夜闌看着他發慌的樣子,毫無半分帝王的冷靜,頓時有些哭笑不得。元徵已經褪去了少年的張狂跋扈,行事果斷,手腕鐵血,這麼多年來就是孟昙都頗為欣慰,但他在岑夜闌面前,卻還是有幾分孩子氣。

岑夜闌說:“不礙事,應當不是……”他抿了抿嘴唇,說,“懷……懷了。”

“許是吃壞了肚子。”

元徵道:“萬一呢?咱們先找個大夫瞧瞧。”

岑夜闌說得平靜,心裡也有幾分忐忑,萬一呢?如果當真懷了——岑夜闌有點茫然。

這麼多年,岑夜闌沒有想過再懷孕。

元徵到底是帝王,早先兩年,朝中讓元徵立後選妃的折子如雪花,一堆又一堆,元徵充耳不聞,視而不見。後來逼急了,元徵直接把幾個朝臣叫去了禦書房,鐘太醫白着臉跪在地上,不過而立之年的太醫院院正,自元徵登基後都長了白發。

鐘太醫哆哆嗦嗦地說陛下身患隐疾,恐難有子嗣。

話沒說完,一個老臣當場斥道:“胡說什麼?!”

鐘太醫眼一閉,泣道:“臣無能,臣有罪!”

整個禦書房都透着死一般的寂靜,岑夜闌擡起眼睛,錯愕地看着元徵,元徵同他眨了眨眼睛,無賴得很。

孟昙手揣在袖子裡,擡頭看着禦書房的房梁,當真是好木料,多少年了,都是一般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