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第1頁)

這是一個絕佳的理由和借口,能讓他去到蔺家見蔺綏一面,而不是在别墅裡等待着他不知何時歸來,但也就是這個時候,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。

來是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,卻難免悲傷,一直昏睡着的情況很不好的媽媽,今天卻精神格外的好,媽媽也知道她并非好轉,而是彌留之際的回光返照。

媽媽和他說了很多,說對不起他給他這樣一個身世,說愛他,說希望他以後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白頭到老。

他從不怨恨過自己是這樣的身世,出身是無法選擇的,他相信媽媽對她的愛。

至于相愛的人……隻可惜他意動的人在頂端,而他在深淵之下。

時間一點點過去,手術室的燈光熄滅,裡面的人走了出來,對燕秦搖了搖頭。

燕秦眼裡的光驟然熄滅,留下如同殘灰般的郁色。

燕秦機械地完成了所有步驟,停靈焚燒下葬,陶婷和楚逢陪着他,兩個人均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,拍了拍燕秦的肩膀。

燕秦看着墓碑上母親的照片,讓好友不必陪着他,坐在了母親身旁,望着遼闊的天空,靜坐了一下午。

城市的另一旁,蔺綏被鮮花和贊美裹簇,幾乎每日抽不開身。

蔺家的一大家子人都輪番來問,還有些小輩想要試試拿着作業讓蔺綏來輔導的。

蔺綏的那些狐朋狗友更不必說,哪一個不是驚掉了下巴。

蔺綏拿狀元這件事的震撼對于圈子裡的人來說,不亞于南極企鵝在雨林熱舞。

不僅僅是蔺家人,被蔺家人秀的人和想要結交的人擠滿了蔺家。

蔺綏該露兩手露兩手,該敷衍的就敷衍,被纏的脫不開身。

他煩不勝煩地上了二樓,宋雲青看着他躲清淨的模樣,忍不住失笑。

“誰叫蔺少爺你深藏不露,這次直接一鳴驚人呢。”

宋雲青在得知消息的時候也是驚詫了許久,要不是那天不是愚人節,他會以為那是個大玩笑。

畢竟他蔺二少打小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不吝,基本不怎麼去學校,旁人在學習他在玩賽車賽馬,别人寫題他飛巴黎看秀,生命裡多半時間都在玩樂,讓人難以把他和天才挂鈎。

不少人其實覺得可能是蔺家動了什麼手腳安排了作弊,可是人蔺少考的就是第一,分數之高難以作假,答題信手拈來,也讓人不得不承認有人生來腦子和家世都在羅馬。

“我這人最不喜歡别人質疑我。”

蔺綏散漫地答,少年眉宇飛揚,高傲肆意。

這張揚的模樣本該讓人牙癢癢,宋雲青卻發現自己就喜歡他這幅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,仿佛世界沒有什麼事能将他難倒。

“現在結果都出來這麼幾天了,你還沒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麼。”

“我還沒想好,這麼着急幹什麼。”

“這不是着急着為我們蔺少鞍前馬後,端茶倒水麼。”

宋雲青戲谑道,明亮的眼眸在月色下浮着光。

“有得是這機會,等着吧。”

蔺綏的多情眼上揚,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。

宋雲青被他這一笑弄得心裡有些奇怪,掩飾般地拿出了口袋裡的煙盒。

“介意我抽根煙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