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則他可能會直接進了燕秦的内室,将手貼在燕秦脖頸上來把人弄醒了。
燕秦的表情有短瞬的空白,不知道怎麼事情就變成了他對蔺綏不滿。
他匆忙解釋道:“事情并非如此,隻是昨日我聽見……”
燕秦用簡潔的話語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,見牆上的青年了然道:“看來小郎君是好意,不想讓他人用我的名頭在外張揚。”
燕秦微微抿唇,點了點頭。
蔺綏調笑道:“小郎君這番作态,如此為我着想,怕不是真想當我的幹兒子?”
燕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:“難道你真想收那個人當幹兒子?”
他這話語裡帶着些不可思議,大有一種要好好和人說道說道的意思。
蔺綏繼續逗他:“我想或者不想,又和你有什麼幹系。”
“是了,想來和我也沒關系,”燕秦語氣有些生硬,他轉身道,“我又何必操這份心。”
大有一副回到書房不再和蔺綏說話的架勢,蔺綏看着他往回走。
燕秦走了兩步也沒聽見蔺綏叫住他的聲音,身後一點動響也沒有,好似沒有人在那裡。
燕秦心裡有些沒由來的悲憤,寥落地往前走了幾步,而後轉身佯裝去撿地上的珠子,借機擡頭。
月下的美人還在那兒,正饒有興味地看着他。
燕秦慢吞吞道:“這些珠子我會撿好還給你,以免明日吓壞了來收拾的下人。”
他給自己的行為找補,彎着腰一顆顆撿珠子,心裡卻有些羞窘,隻覺得自己這模樣定是惹人發笑了。
“你明日再撿吧,記得接好我,若是我摔着碰着了,你這雙手以後恐怕就畫不了畫了。”
錦衣青年漫不經心地說出威脅的話語,燕秦看着他躍下,眼眸瞬間放大,想也不想就立刻伸手将人抱個滿懷,生怕人摔着了。
随着他的手掌張開,剛剛那些被他撿起來的珠子又重新散落在了地面上,散發着幽幽的光。
燕秦剛想說什麼,就被一根手指點住了唇。
“時候不早了,便别說多餘的話了。”
“一會兒你輕些,明日我還要上早朝。”
青年的兩句話,便讓年少的郎君丢了魂。
燕秦想水官或許真替他解了厄,這幾日的沉悶驟然消失,徒留歡喜。
前些日子少年郎才嘗到人間至歡,偏偏是淺嘗辄止,食髓知味後就再沒了機會。
書房内一向愛惜書本的燕二郎此刻顧不上好好收拾了,他急忙地将東西全部放在了一旁的書櫃上,沒有精心整理。
青年散發站在這滿室書本中,恰如走出來的顔如玉。
書生握筆也持劍的手撫過青蝶,隻惱這不是白天,惱這燈火不夠明亮,不足以讓他細細瞧清楚。
上次他太過于緊張之後又過于沉迷,因此并未觀察清楚。
若是用摻着金粉的墨來畫這隻蝴蝶,定然極美。
書房裡有筆墨紙硯,燕秦卻沒有用上,而是用自己的那根在上方擦過,當做是描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