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第2頁)

  許家是武将世家,沒這麼多苛刻的家教。

  許七安回頭看去,正好撞上二八少女澄澈明亮的目光,顔值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少女抿了抿嘴,有些内向的羞怯,微微低頭。

  “正好閑來無事。”許七安點點頭。

  回想起來,我上輩子帶着十六歲妹子出去逛街,還是十八歲的“流金歲月”,當然,那時的妹子根本無法和許玲月相提并論。

第十九章

送行詩

  京都郊外,綿羊亭!

  幾架奢華的馬車停在亭邊,郊外寒風凜冽,綿綿起伏的山巒呈淺褐色。

  太陽溫吞的挂着,在初冬的日子裡讓人感受到了一絲不輸奈子的溫暖。

  雲鹿書院的紫陽居士,要出仕了。

  對于在官場日漸式微的雲鹿書院而言,是極大的喜事。

  書院先生們擊節而歌,學子歡欣鼓舞,都覺得揚眉吐氣,出頭的日子快來臨了。

  亭子裡,三位老者對坐飲茶,其中一人身穿紫袍,兩鬓霜白,他就是這次送行的主角。

  楊恭,字子謙,号紫陽居士,元景14年的狀元。次年緻仕,回到雲鹿書院治學,二十二年間,桃李滿天下,成了天下聞名的大儒。

  他本該有更好的前程,入閣拜相不在話下,卻在最鼎盛的時候黯然離開官場。對于此事,士林間衆說紛壇,有人說他得罪了陛下,才不得不緻仕。

  有人說他是得罪了當朝首輔,手段不如人,才灰溜溜的卷鋪蓋滾人。

  但不管怎麼樣,二十二年後,他終于又出山了。前往青州出任布政使。

  真正的封疆大吏。

  另外兩位的身份同樣不低,不說在雲鹿書院裡的地位,單是在外的名聲,就不輸紫陽居士。

  穿灰袍,蓄山羊須的叫李慕白,大國手,曾經号稱棋道天下第一,五年前與魏淵魏公手談三局,皆敗,怒摔棋盤,從此再不下棋。

  穿藍袍的叫張慎,兵法大家,早年所著的《兵法六疏》至今還是大奉武官、将領的必讀刊物。

  是大奉唯一一位可以與魏淵相提并論的兵法大家。

  亭外站着一群送行的學子,都是雲鹿書院頗具潛力的學生。

  許新年就在其中。

  “紫陽先生終于出山了,若是能得他賞識,将來我們在官場必定官運亨通。”一位相熟的同窗低聲道:“辭舊,你準備好詩了嗎。”

  我哥給我準備了……而且是半首七律……許新年望着亭内,淡淡道:“潦草準備半首,永叔,你過于功利了。”

  七律詩有着嚴密的格律,要求詩句字數整齊劃一,由八句組成,每句七個字,每兩句為一聯,共四聯。

  許七安給他的七律隻有兩聯。許新年飯後追問,堂哥支支吾吾的岔開話題,就是不給後兩聯。

  “這不是功利,學海與宦海一樣,苦做舟,鑽營為漿。”好友說,似乎知道許新年不擅詩詞,便沒有多問。

  “永叔說的沒錯,而今官場風氣腐敗,胥吏配合貪官魚肉百姓,連年天災,若想改變局面,心思就得活絡些。”另一位學子參與話題。

  叫永叔的學子點點頭,看向許新年:“你總說詩詞是小道,可你文章做得再好,幾十年後,誰還記得你?可詩詞,是能傳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