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當即把自己打算用陛下賞賜的銀子購置房産,結果發現鬧鬼的宅子,然後通過共情,發現了那處私宅……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。
工部尚書越聽,臉色越難看,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。
人已經殺了,昨晚打更人明明為此暴怒不已……他們沒有證據,想詐唬本官……工部尚書穩定情緒,在心裡嗤笑一聲。
本官仕途半生,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,就這點小伎倆,呵。
許七安說完,見元景帝無動于衷,面無表情。于是補充道:“女鬼被收在司天監采薇姑娘的風水盤中,陛下若想驗證,可以挑信得過的人,與女鬼共情。”
說完,他心裡陰暗的想:一定要找個男人來共情呀。
元景帝沉吟片刻,看向了身邊的大太監,如果說現場誰最得他信任,自然是這位自幼便在身邊伺候的大伴。
“願為陛下肝腦塗地。”大太監伏身道。
“公公别慌,沒什麼大礙的。”許七安見大太監有些惶恐,想着對方不知道什麼是共情,出言安慰。
頂多就是以第一視覺被男人騎在胯下,不過放心,就像看了一場電影,具體感受是沒有的。
許七安覺得對于錯失良雞的宦官來說,這是一個恩賜,沒能睡女人,被男人睡也算彌補缺憾。
褚采薇取出風水盤,來到大太監面前,風水盤綻放清光,太極魚旋轉,彈出一道黑霧。
她輕輕撥動,将黑霧撥到大太監眉心,後者下意識的後仰,試圖躲避。下一刻,黑霧侵入對方元神。
褚采薇玉指點在他眉心,幫助他與女鬼融合,不然以大宦官的元神強度,可能會被怨靈同化,分不清自己是誰。
元景帝和書房内的衆臣,觀察着大太監,看着他臉色忽而恐懼,忽而猙獰,忽而絕望,忽而痛苦。
過程持續了一刻鐘,褚采薇抽出玉指,同時抽出了黑霧,再度收回風水盤。
大太監“嘤咛”一聲,睜開眼睛,跪地大哭:“陛下,陛下您要為奴婢做主啊……”
他哭着哭着,忽然反應過來,自己是個男人,至少以前是。方才體會到的種種,都是女鬼的記憶,非他本人。
領悟到這個層面後,大宦官擦幹眼淚,臉色漸漸恢複,語氣依舊有些哀傷:“陛下,奴婢都看見啦。”
元景帝颔首:“說。”
他旋即看了眼褚采薇在内的三名司天監白衣,見他們眼中流轉着清氣,便安心的将目光重新望向大太監。
“奴婢看見她是被人擄走的,送到了京城,每日被逼着伺候買歡的客人……不,客人都是不付銀子的。”
大臣們面面相觑,如此看來,魏淵所言不假。這是個拐賣良家,逼良為娼的私宅。
“後來,她伺候了一位叫做塔姆拉哈的客人,受其賞識,成為了他的相好。”
塔姆拉哈……這是個異族人的名字。
元景帝眯了眯眼,瞥向工部尚書,颔首道:“後來呢?”
“某天夜裡,她無意中偷聽了一場密談,聽到了‘火炮’、‘器械’等字眼,于是被殘忍殺害,抛屍井中。奴婢看到,與塔姆拉哈密談者……”
說到這裡,大太監扭頭,指着工部尚書,尖銳的聲音說:“就是劉尚書。”
元景帝一張臉瞬間變的鐵青。
禦書房炸開了鍋,風向急轉,衆臣調轉矛頭攻擊工部尚書。其中尤以大理寺卿反應激烈,感慨陳詞,痛斥劉尚書不做人子。
在一片聲讨中,工部尚書面如土色,宛如沒有生機的木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