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巡撫大人,為何還沒來?”
手持軍刀,國字臉,三角眼的魁梧千戶,目光望向空曠的大街,心裡難掩失望。
“巡撫大人在都指揮使司查案,暫時趕不過來,我與遊騎将軍先來拖延時間。”許七安解釋。
他站在城頭俯瞰,城外有兩個方陣,其中大那個方陣,正是衛司的軍隊,騎兵在前,步兵在後,中間是火炮軍。
旌旗獵獵,三千兵馬望着城頭,寂寂無聲。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悍之氣撲面而來。
許七安現在是半步煉神境,但直面這支身經百戰的軍隊,心裡的念頭仍舊是回避,不敢正面硬剛。
一身轉戰三千裡,一劍曾當百萬師……什麼樣的武夫才能做到這般壯舉?
他感慨的想。
“雲州的軍隊兇悍無比,說鬧就鬧,根本不怕死。”李妙真手持銀槍,與他并肩俯瞰:
“我昨夜趕來驿站,就是怕巡撫大人做事過激,将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。”
許七安點點頭,雲州匪患如火如荼,在雲州當兵,不兇悍才怪。常年征戰的士兵,煞氣深重,通常隻認與他們并肩作戰的首領,外人很難駕馭。
不像安逸之地的士兵那麼惜命。
“那邊的小方塊,又是那個所的軍隊?”許七安問道。
兵臨城下的是白帝城下轄的衛指揮使司,又稱衛司。下一級的是所,邊上那個小方塊,看着大概四五百人,許七安猜測是郡縣級的“所”。
李妙真頓時有些尴尬:“是我的飛燕軍。”
甯也是個二五仔?許七安看着她的眼神,充滿了不信任。
李妙真解釋道:“我确實有想過用軍隊施壓,這都是在雲州軍隊裡養的臭毛病。”
她把鍋甩給了雲州軍隊。
“那我們現在怎麼做,出城?”許七安試探道。
“嗯。”李妙真點頭。
“我能不去嗎?”
“你代表的巡撫大人,”李妙真橫了他一眼:“衛指揮使徐虎臣脾氣暴躁,且剛愎自用,你既然想化解矛盾,少不得要隐忍。”
“你的面子都不行?”
李妙真“呵”一聲:“我要不陪着,他說不得就砍了你這個銅鑼。”
“嘿,當兵的還真不講理。”
城門咯吱聲裡打開,城防軍的千戶送兩人出城,揮揮手:“保重啊。”
許七安在馬背上回望:“千戶大人,不如與我們同去?”
千戶說:“這裡風大,大人說什麼?卑職聽不清……哦,大人說關城門?好的,卑職打死也不開城門。”
城門緩緩關閉。
“……”許七安心說,淦。
李妙真沒有直撲衛司,而是調轉馬頭去了自己的飛燕軍,喊來數十騎壓陣,這才迎上衛司的三千兵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