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雲州的功勞,朕記在心裡,有意封你為子爵。皇恩浩蕩,莫要辜負。”
說到底,許七安隻是一個小人物,還不值得元景帝刻意刁難,内閣提議撤銷封爵,元景帝便順水推舟。
但眼下要用許七安,元景帝不介意給點好處。不過心裡很爽,他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。
“謝陛下隆恩,陛下英明神武,千古一帝。”許七安大聲說。
元景帝微微颔首:“朕要盡快得到案情真相。”
“卑職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。”
見小銅鑼如此識趣,元景帝心裡舒服了些,淡淡道:“退下吧。”
與魏淵并肩離開禦書房,走在空曠的廣場上,魏淵眯着眼,目視前方,笑容淡淡:“學到沒”
“學到了。”許七安道。
他是真的學到了,而不是以前讀書時,老師站在講台敲擊黑闆,問:你們都學會了嗎。
他睜眼說瞎話的大聲回複:會了
魏淵要交他的道理很簡單,皇帝也是人,皇帝也有弱點,也有受規矩束縛,不是随心所欲,肆意妄為。
同時,皇帝不是萬能的,皇帝也有需求,隻要你擁有他“需要”的東西,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。
就比如這次,三法司上下推诿,拖延案情,元景帝能怎麼辦頂多就是懲罰,但不可能真的罷官,或者斬首。
在這樣的背景下,連破數起大案,得罪許多官員的許七安,正是絕佳的查案人選。
既然皇帝想用你,那麼合理的為自己争取利益是必要的操作。
而一旦成為子爵,許七安象征性的做一些努力,但因為“能力不足”沒能破案,也合情合理。
畢竟他又不是仙人。
那時,元景帝的憤怒是可以預見的,但彼時已是子爵的許七安,頂多就是受些懲罰,杖責啊,罰俸啊,甚至降職。
但爵位不是說剝奪就剝奪的,爵位是朝廷籠絡人心的手段,必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人才能被授予。
相應的,剝奪爵位的條件也很嚴格,絕不是皇帝說剝奪就剝奪。否則,爵位就太廉價了,如何服衆。
至于元景帝會不會賴賬,許七安和魏淵沒想過,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至于這般無賴。即使元景帝想賴賬,許七安一樣可以拖着案情。
上有計策下有對策。
“許大人請留步。”
身後傳來尖細的叫聲。
許七安和魏淵駐足回望,是元景帝身邊的老太監,小跑着追上來,手裡握着一塊金牌。
“這是陛下禦賜的金牌,許大人可以随時入宮查案,不過必須有宮裡的當差陪伴。”老太監奉上金牌。
許七安接過,掂量一下,分量很足嘛。
這塊金牌和他以前收到的金牌不同,金牌正面多了一個“内”字,是可以在皇宮内行走的金牌,級别更高。
“勞煩公公了。”許七安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