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事了,大事!
衆大臣僵立在殿上——這就上個班的功夫,老窩被掏了?
大景早朝,官員卯時集結宮門前,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。
這起得跟雞一樣早的作息,加之方才一通鬧騰,隻聽幾聲咕咚聲,不少體弱的官吏兩眼一翻昏厥過去。
隆慶帝本也着急,但見這些沒出息的,還是強打起精神一聲厲喝:“怕什麼?”
“都怕什麼?沒聽我乖女在那嗎?”
“那是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。”
“都給我精神點。”
隆慶帝一擺手:“擺駕出宮!”
此番他腰闆硬得很,何懼之有?
……
“現下無事,我們閑聊兩句吧。”
趙家門前一張圈椅,趙鯉坐着手腕拄在刀上,閑話似地對那穿着白茅草馬甲的紙人說道。
趙家門前諸多大臣親眷站定如盾牆,紙人牽着的兩個孩子已沒心沒肺玩起了翻花繩。
紙人一直沉默看着他們玩,聞言微側了側頭,并不答話。
但趙鯉已自顧自起了話頭:“看你路數,是先秦靈保巫師。”
“靈保巫師擅通鬼神禦鬼神,現如今以你本事可為各家座上賓,為何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?”
紙人本是竹木紮制作,聽到座上賓三個字,突然嗤笑:“座上賓?”
“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哪裡懂得……”
紙人輕笑一聲:“你莫想套我的話。”
被識破的趙鯉一聳肩。
見紙人不上套,她倒真的将話題引向了别處。
“古之巫術,為驅動鬼神常以臯之聲呼喚。”
“以嗟、籲等為發号靈言。”
“那歕之意,便為驅靈施惡咒?”
後世關于巫,大多隻見于記載或早已變遷,難得見一個活體,趙鯉權當學術交流。
未料到她對靈保巫家了解頗深,紙人先是一笑:“你倒懂得多。”
頓了頓,紙人被挑起談性,問趙鯉道:“再說說,你還看出了什麼?”
歕為驅施惡咒的靈言,趙鯉大大方方掏出無常簿,記載其上。
待落下最後一筆,趙鯉擡頭,以手裡捏着的炭筆點了點趙家門前。
“門上桃枝可驅邪祟。”